云南/丽江市/宁蒗彝族自治县
一直对云南滇北大山里的摩梭族村寨很向往,因为那里存在着母系社会和走婚习俗,那里没有婚姻,中国婚姻法在那里无效。
我们的车翻山越岭,自云南丽江到达泸沽湖公里,车一直向山上盘旋,又在山顶上盘旋下来,向山上望去,那折叠的十八盘山路挂在云彩里,向下俯瞰,峡谷底部是湍急的金沙江,真想象不出世世代代走婚的摩梭人,在这样交通不便的闭塞地域是怎样与外部世界联系的。
泸沽湖一角来接我们的向导是摩梭族小伙子,名字叫石小优,他的普通话说得很吃力,总是断断续续,他说他家世代居住在泸沽湖边,自己也在走婚。
他说摩梭人节日很多,能歌善舞,这些社会活动为男女走婚的认识与了解提供了平台,男孩看中一个女孩,就会抠一下那女孩手心,那女孩也回应抠他手心就是答应了求爱,就意味着同意晚上男孩可以翻越女孩家的院墙或者窗户,到女孩房间相会。
摩梭族女人为了防止狗咬,男人就带上抹有肉末的松子果给狗吃。通常女人是为男人准备好木梯的。为了防止别的男人也来追求同一个女人,男人就在窗户边放一顶帽子,以示这个女人已经有走婚的男人了。这种幽会关系直到女人生孩子,女人才会告诉母亲孩子是哪个男人的,并请那个男人到家里来看一眼孩子。以后男人晚上再来就可以走院门了,不用再翻墙翻窗户。
男人对走婚女人及孩子没有任何责任义务,经济上没有牵扯,没有共同财产,只是晚上在一起,白天天不亮男人回自己家,所以摩梭人村寨天不亮走动的男人都是走婚回家的男人,如果天大亮再离开女人家,就会被看作对女人家庭的挑战。
泸沽湖“我的阿夏很漂亮的,如果我不与她走婚,村里的男人都会找她的麻烦”。向导小伙子自豪地说。他们把自己走婚的女人叫“阿夏”,女人把自己走婚的男人叫“阿柱”。走婚的男女不满意对方了,就可以自行解除走婚关系,与别人开始走婚。从不发生情杀或者情斗。
“但是我挣钱给我妈,她挣钱给她妈,各自在各自家庭生活,孩子由女人家庭抚养,我也不用管”。车上,同行队友不停地问,向导小伙子就不停地回答,毫不介意。
我们的摩梭族向导石小优“我三个姐姐,晚饭后就会有三个男人到我家,我也要到我的阿夏家去过夜,在我家门口遇见,知道他们是来泡我姐的,也只能相互点点头。女人在家里有固定房间,男人没有,因为男人要到阿夏那里去过夜,我家也没有我的房间。”我们听得闻所未闻,他讲得却平淡如水,笑笑而已。
下午,我们到摩梭人家访,想看看摩梭人屋子里到底什么样。“你们看,这院子里有梯子,走婚用的”同伴小声说。
摩梭族篝火娱乐活动这家的女人一边给我们让座,一边开始聊家常一样和我们闲聊。说摩梭人男孩女孩13岁进行成人礼,更换服饰,一生男不婚女不嫁,孩子随母姓。一般16岁以后才开始走婚。女人的孩子一生跟随自己,女人一生和母亲生活在一起,不出嫁,不漂泊,没有结婚离婚,没有财产分割,没有婆媳大战,没有寡妇。孩子是母亲、姨妈、舅舅共同的孩子,被她们抚养,也为她们养老。每个家庭都没有父亲。
我看见祖母屋(辈分最高的女人房间)里有政府颁发的“重点保护民居”木牌,上面写有“摩梭母系家庭,保护内容:祖母屋、经堂、花楼、走婚习俗”,落款是云南丽江市宁蒗县人民政府。走出家访人家,看街上的房子新旧不一,凡是古民居全部是木头建造的,都悬挂保护木牌。
泸沽湖的母系社会与走婚习俗不仅在中国在世界上都是奇闻,为此来旅行的人常年不断,被写成很多文字进行研究。研究结果都倾向于赞同,说走婚体现最完整的母爱,女人一生在母亲身边,不依附受制于某个男人,不漂泊远嫁,没有婆媳矛盾,没有离婚的困境,实际上也是一种幸福。
在孩子的角度来说,没有单亲家庭,没有孤儿,舅舅就是父亲的角色。我们离开泸沽湖后,作为女人的李老师一再说“想想摩梭人的生活也挺好的,永远生活在母亲身边,没有财产纷争,没有夫妻战争,少了许多生活烦恼”。
泸沽湖边看来古诗中说的“恨不相逢未嫁时”在这里不适用,没有出嫁这一说,异性之间随时都有机会。古语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在这里也不适用,在这里多么有情也成不了眷属。
存在就是合理的,千百年来摩梭人走婚已经成为一种固定繁衍模式,必定有它的生成原因,我希望这种走婚习俗继续存在下去。但是近些年来,外来文化与经济的入侵,在悄悄改变摩梭人的生活。
《泸沽湖边》本文作者拍摄我们离开摩梭村寨,我真的担心我们走后,这个世代闭塞的走婚民族,在大旅行年代,会很快被中原文化同化。真希望在这婚姻困惑的年代,泸沽湖这片婚姻净土能给世人留下一些比较和思考。
我多么希望我再来的时候,泸沽湖还是泸沽湖,摩梭人还是摩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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