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丽江,泸沽湖是必须要去的。
早就听闻很多关于泸沽湖的传说,都那么美轮美奂,让人向往。而这其中,下面这则故事,是我最愿意相信的。
相传摩梭人(泸沽湖的土著居民)的祖先是双胞胎兄妹二人,他们原本生活在玉龙雪山深处,父母亲是勤劳本分的农民,一家四口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清贫但又快乐的生活。村落里邻里间互帮互助,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但是好景不长,安稳平静的生活在他们15岁那年被打破。玉龙雪山外的当地土司有一次进山打猎,恰巧看到了妹妹,被她的美貌震惊,便心生歹意,想把妹妹据为己有。刚开始还假惺惺的送礼上门,好言相劝,遭到拒绝后,恼羞成怒,兽性大发,率领府兵,在一个漆黑的冬夜,将小村包围,声言不交出姑娘,就要屠村。父母亲以及村民抵死不从,土司暴跳如雷,下令血洗山村,不留一个活口。顷刻间,火光冲天,一面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一面是手无寸铁的生民,结果可想而知,惨叫声,怒骂声,喊杀声此起彼伏,一盏茶的功夫,村民们被斩杀殆尽,土司命人找寻姑娘的尸体,却一无所获,他一面下令继续搜寻,一面一把火将村子和村民们的尸体烧为灰烬。
姑娘并没有死,他和哥哥一起,在土司屠村之前,通过平常上山玩耍的秘密通道,跑了出去。很快,这条路没发现了,土司派兵在后面紧紧追赶,兄妹二人相互扶持,在漆黑的山路上,难以辨别方向,只是一味拼死狂奔。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太阳升起,才发现前面一架大山拦路,两人不吃不喝跑了一夜,此时早已筋疲力尽,回头看,身后追兵越来越近,放佛能看到土司那狰狞凶恶的眼睛。兄妹二人实在跑不动了,只得跪倒在地,双眼含泪,祈求上苍。土司的人马风卷残云一般赶到,一声唿哨,将两人团团围住,土司洋洋得意上前,以马鞭指着二人,就像一只猫,捉弄着完全落入自己掌握之中的老鼠。兄妹二人体如筛糠,抱头等死。然而就在土司举起手中屠刀的刹那,也不知道是不是兄妹二人的祷告起到了作用,天空忽然阴沉下来,乌云四合,狂风大作,恍惚间,云端出现一位美丽仙子,雍容华贵,仪态万方,只见她面带嗔怒,脸如冰霜,一双妙目放射出两道寒光,令土司和他的军队胆裂魂丧,正准备四散奔逃之时,仙子眼角忽然流出一滴眼泪,落地就成了一片湖泊,将土司和他的军团全部湮灭。劫后余生的兄妹二人,赶紧叩谢仙子活命之恩,仙子微微一笑,拂袖间,湖泊周围竖立起座座高山,然后,飘然而去,不知所踪。兄妹二人从此就在湖边住下,繁衍生息,与世隔绝,再也没有被外人侵扰。
这片仙子眼泪滴成的湖泊,没错,就是泸沽湖。
从丽江出发到泸沽湖,是一段并不漫长但是很不好走的山路。我们去的当天,恰好赶上丽江刚下完雨,山路本来就蜿蜒曲折,经过雨水的洗礼,变得更加湿滑不堪。我看着车子穿行在山间,偶尔向下望去,便是万丈悬崖峭壁,不禁一阵阵心惊肉跳。顺便看看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惊魂不定。司机师傅却泰然自若,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有时候甚至一边高速过弯,一边还跟身旁的导游说笑聊天,导游是典型的丽江本地汉子,黑黑的皮肤,不高的个子,操着一口不很流利的普通话,梳着一个小辫子,姑且,就叫他“小辫子”吧。“小辫子”看大家都有些魂不守舍,就微笑着告诉人们,我们这位司机师傅,已经在这条路上安全驾驶五年之久,按他自己的话说就是:闭着眼也一样把大家安全送达!听到这些,车内的紧张气氛得到一些缓解,“小辫子”又趁机插科打诨,大家逐渐开始找到游玩的轨道。
山路崎岖,中间还有一段修路,断路施工,耽误了不少时间,当我们在“小辫子”的指引下,远远看到一处群山环绕的湖泊时,都不由自主的欢呼起来,欢呼声不仅仅宣告着目的地的到达,也宣泄着这一路上所有的犹疑、恐惧、不安和愤懑。虽然,此时已经是日落西山,距离出发的时间,整整过去十个小时,我算过路程,从丽江古城到泸沽湖,直线距离不过公里。
车子在湖边停了下来。“小辫子”介绍说,此处,便是泸沽湖一景:草海。我下车望去,但见宽阔的湖面上,一望无尽的长满了青草,说不好是什么种类,可能是此处湖水不是太深,也可能是这些草长得确实足够茂盛,竟只见草不见湖水,如果不是“小辫子”讲解,我肯定是会把这里当成一处草甸的。生命就是如此独特,个体的精彩远远不及群体的鲜明。一株草,看上去可能很孤单寂寥,但是成千上万株草汇集在一起,给人们带来的不仅仅是视觉上的冲击,更多的是心灵上的震撼。“小辫子”很会抓时机,很自然地提出,泛舟草海,当然,这是自费项目,我却没想那么多,虽然此时湖边下起了蒙蒙细雨,虽然出发前三番五次告诫过自己不要玩自费项目,可面对这片随风摇曳,温柔婉约的草海,我竟难以自控。随便披起一件雨衣,坐在湿漉漉的船舱,招呼一声,船家心领神会,荡桨摇橹,小船儿径直向草海深处缓缓划去。
这真是一种奇妙的体验,跟在普通的水面上行船不同。在这里看不到波纹,听不到船头拍打水面的声音,有的只是船底摩擦水草的沙沙声,还有映入眼帘,简单纯粹的绿色。草儿们的韧性很强,前面被船头压倒,等船驶过以后,马上重新站起,让人感觉,始终是在草的包围之中,那是一种不很压抑,有些顽强的包围。有几次想伸手触摸这些悦动的生灵,感受它们流动的生命,却被内心的声音喝止,理由很简单,要给草海应有的安静。
回到岸边,骤雨初歇,远处山头,一轮圆日,熠熠生辉。回头看去,草海在夕阳的照耀下,越发显得生机盎然,几艘朱漆游船在草海里时隐时现,正可谓万绿丛中点点红,其间,竟有阵阵歌声传来,浑厚低沉的男声,穿透力很强,顺着拂过草海的晚风,飘然而至,让人一听之下,如醍醐灌顶,浑身泰然。向“小辫子”一打听,才知歌声来自于当地渔民,他们每于雨过天晴时,才会亮出天籁之音,我们这次确是巧遇。这不由得让我惊叹:大自然总是最神奇,她给予人们的,远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
上车继续前行,很快就到达泸沽湖的核心区,湖边一处镇甸。其实说是镇甸,倒不如说是村庄,依山而建几处酒店模样的建筑,远近高低,错落不一,中间是零星分布的民居。沿街很多民居都在扩建,风格惊人的一致,都是向上耸入天空,往前探向湖边。因为在大兴土木,路边建筑材料堆积如山,被雨水洗刷之后,水泥沙土流的到处都是,使得道路通行不堪其忧。“小辫子”带我们找到下榻之处,就在湖边,透过房间的玻璃窗,能将泸沽湖全景尽收眼底,实实在在的湖景房,价格倒也公道,二百多一间,已经低出我的预想。安排好住宿,简单用些晚饭,“小辫子”通知大家,说镇子里面的篝火晚会,已经准备就绪,只等各位游客光临了。
篝火晚会的场地就在镇子正中央。方圆大约五百平米左右,外周设有阶梯状座位,能够容纳近千人一起狂欢,正中间便是篝火堆。我们到达时,篝火刚刚点燃,当地摩梭族人们,盛装打扮,清一色本民族传统服饰,男孩子们赤着双脚,藏青色短裤,藏青色短坎肩,藏青色帽子,看上去干净利落,英姿勃勃。女孩子们则五颜六色的长裙曳地,裙子上绣满各种花鸟鱼虫,细问之下,才知她们的裙子都是靠自己的双手,一针一线织就,不免让人心生佩服之意。姑娘们最闪亮最吸引人的,当然要属帽子,我简单数了一下,每顶帽子上至少有不下二十种不同的材料组成,单单是把这些材质叫出名字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需要把它们一个不落的分毫不差的巧妙组合起来,简直可以说是神乎其技,当然,这些帽子也是摩梭人自己的纯手工产品。从帽子上垂下来一条长长的牦牛尾做的假辫子,长辫尾端配有一大束五彩丝线,以青黑为主。整条辫子长度一般在4-5尺,挽成盘髻,配以彩珠串,彩丝末尾搭在左侧耳垂。五彩的头饰,飘逸的裙裾,再加上摩梭姑娘们秀美的脸庞,在红通通篝火照映下,更显得端庄妩媚,光彩照人。
姑娘们围成一个圈,手拉手,跳起摩梭人欢迎宾朋的舞蹈,唱着纳西语祝福友人的歌曲,不用扩音器以及麦克风等音响设备,美妙的歌声照样温暖游人的心房。摩梭小伙子们出场了,短衣短裤的他们,单手擎盾,另一只手牢牢握住刀柄,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一步一吼,声振屋瓦。走到场中央,同时拔刀出鞘,藏刀与刀鞘的摩擦声,霍然惊魂。这是摩梭人古老的传统,在深山居住的他们,每时每刻都在和大自然和毒蛇猛兽抗争,武器和盾牌,进攻与防御,是他们一生的主旋律,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精神支柱,用这个来欢迎游人们,是值得去尊重和感谢的。很快,小伙子们放下刀和盾牌,走到载歌载舞的姑娘们身边,刚才虎虎生威的呼喝变成温柔的浅吟低唱,之前刚劲有力的脚步变成曼妙的婀娜舞姿,满腔豪气,凌云壮志,在姑娘们轻柔似水的眼眸之下,顷刻间转化为绕指柔。姑娘们的歌声此时也变了旋律,明亮但不刺耳,婉转但不艰涩,我仿佛听到很多年以前,泸沽湖畔,青草海中,仙女山间,摩梭人的热血与柔情,顺着时间之河,流淌千年,生生不息。
歌舞表演完毕,篝火晚会进入高潮时刻,在摩梭姑娘和小伙子的盛情邀约下,观众们纷纷解除羞赧,走下看台,来到场地中央,伴随着摩梭人节奏鲜明的口号声,大家一起围着篝火堆,舞动起来。牵到摩梭姑娘手的男人们,一个个露出惬意的微笑,握到摩梭小伙子手的女孩们,则更显得兴奋,有的甚至在后面抱住他们,惹得大家一阵阵善意的大笑。歌声,笑声,口号声,喧闹声,在深沉的夜幕中来回激荡,回响在泸沽湖畔,久久不散。
回到酒店,已是深夜,隔着窗户向外望去,泸沽湖像一个睡熟了的少女,安静从容,一丝水花和波浪声音都没有。湖边小路上,闪烁着点点霓虹,远山怀抱中,几处人家亮着灯盏,星罗棋布,惹人怜爱。缓缓躺在榻上,侧耳听去,竟是万籁俱寂,仿佛刚才的篝火晚会属于另一个世界。见惯了城市钢铁丛林中灯红酒绿,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对于泸沽湖畔这种难得的宁静,我竟有些不适应。
这是一种不啻于江南烟雨正盛时的宁静,这是一种不输于塞北雪花飘落时的宁静,这是一种不亚于戈壁风停云住的宁静,这是一种不弱于草原青草疯长时的宁静……
大象无形,大音希声,荷月池塘听蛙唱,秋夕树林闻蝉鸣,我用我能想到的最美的词汇来描述这份宁静。或许,我这次不远千里,长途跋涉来到这里的终极目的,就是为了这份宁静。
那么,就让我枕着这份宁静,安然入睡。
晨起,一丝调皮的霞光将我唤醒,睁开眼,伸伸懒腰,往窗外一瞥,竟一下子愣住!太阳从远处仙女山峰顶跃然而出,却大部分隐在云层中,只露出一抹鲜红,从鲜红中放射下千万条五彩光线,斜斜照在泸沽湖面,将整个湖水染成一片赤红。湖面有清风拂过,泛起阵阵涟漪,迎合着太阳光线,折射出夺目的粼粼波光,像一只只金色鲤鱼,游跃于水面之上。有时候风停下脚步,湖面暂时平静,远山和湖中心的小岛不失时机,将倩影倒映湖中,不禁让人想起“诗豪”刘禹锡当年在洞庭湖畔写下的那首千古名篇:
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
心念及此,赶紧起床洗漱,胡乱吃了点早点,来到湖边乘舟,向“青螺”驶去。
这里的游船,相较于草海,具体而微者也,艄公却多了一位,两位摩梭族帅哥,分别在船头和船尾站定,满面笑容。请允许我详细介绍一下这两位艄公。船头的这位帅小伙,一看就是动力组,负责摇橹,给船儿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只见他头戴一定灰黄色藏民毡帽,身穿青绿缎上衣,外罩一件马甲,下面是一条青绿色马裤,足蹬一双黑色高腰马靴。马靴擦得锃亮,都能照出人影来。往头上看,四方脸,高颧骨,一双大豹子眼,炯炯有神,高鼻梁,方海口,面色黝黑,无须,身材魁梧,干净洒脱,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手把双橹,不用摆拍,自然一副飒爽英姿。船尾的男子,没戴着帽子,一头飘逸的长发随意搭在双肩,身穿一件绿缎子藏袍,下面是一件藏青色长裤,足蹬马靴,只是这双靴子,却好像饱经风霜一般,黯然无光。脸上看,宽额头,尖下巴,一双小眼睛,精光四射,塌鼻梁,大嘴叉,一双小耳朵,眼角鱼尾纹堆垒,如果不是向大家介绍自己的年龄,我几乎要称呼他老哥。但是,这位手中掌着舵,一看便知,他才是这艘小船的实际掌控者。我表示很不解,就向船头的汉子打听这些事。动力组帅小伙话语不多,普通话也说的很普通,简单向我说明情况,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我得知,船尾掌舵汉子是他亲哥哥,他们每天跑船挣的钱都要交给他,然后由他统一分配。我更是疑惑不解,这两位,一高一矮,一丑一俊,怎么看也不像是兄弟,另外,大家意向中,都愿意更高大帅气的小伙子去掌舵,谁能想到是他其貌不扬的哥哥呢?但是既然人家亲口如是说,我就不好意思再深究下去。
此时,船尾掌舵汉子仿佛看穿大家的心思,他轻轻摇着舵,也不说话,嘴角微微上扬,给我们一副不易察觉的微笑,紧接着,把嘴一张,发出一声长长的咏叹来!这一嗓子,低沉雄浑,九曲回肠,隐隐有风雷之声!像是千军万马呼啸往来,又仿佛云底奔雷振聋发聩,又好像和煦冬日普照大地。顺着湖面微风,传出好远,我似乎听到远山的回响。在我的印象中,恐怕只有蒙古族的呼麦能与之相提并论。旁顾四周,同船之人也都被这一嗓子震住,一个个竟呆若木鸡。一时间,风停雨住,大家沉默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随后是一阵热烈的掌声,甚至有几个小伙子激动地站起来想去抱抱那位掌舵汉子,却被动力组帅小伙用手势制止。此时再看掌舵汉子,忽然感觉他的满头长发竟显得那么出类拔萃,一丝一缕都透着可爱,小眼睛也越发迷人。大家都向他投去艳羡甚至崇拜的眼神,掌舵汉子依然是眼望远山,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好像刚才的声音与他无关,只是眼神中偶尔闪现出一丝得意和自豪。众人强烈要求他继续,掌舵汉子终于开始食人间烟火,展开歌喉,低音炮再次回荡在湖面,让人心旌神摇,摇橹汉子也不失时机的随声附和,我忽然有一种想痛饮泸沽湖水的冲动,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甘甜,才能灌溉出如此干净天然原生态的嗓子。两个人一边唱,手底下也没闲着,只见水花飞溅,船儿像离弦之箭,顷刻间,便已到达湖心小岛。
我们挥手告别两兄弟,弃舟登岸,向小岛顶上进发。
小岛确实很小,面积也就在一公顷,海拔大约五十米。我们沿着修好的山路,拾阶而上,很快就来到顶端。那里建着一座庙宇,见惯了众多名寺古刹的我,对这个表示没有太大兴趣,趁着很多人都进去上香的功夫,我独自一人来到最高处一个平台上面,从这里望去,整个泸沽湖便尽收眼底。
此刻有些阴天,灰黑色云层笼罩四周,群山耸立,半山腰围绕着白色烟气,似云似雾,湖边树木在风中摇曳,这一切全部倒映在清澈见底的湖水中,完全是一副天然的淡墨水彩画,让人不禁赞叹大自然造物的鬼斧神工。忽然一阵劲风吹来,将天空和山峦的云雾吹尽,太阳终于露出峥嵘,千丝万缕的阳光毫不犹豫洒在湖面,将湖面照出七彩颜色,刚才那些水墨,像是瞬间被涂上应有的颜料,全部生动活泼起来,远处,湖山相交之地,竟还有一道彩虹挂于天际,五彩斑斓,婉若游龙,好一副精美绝伦的油画!让我目不暇接。云层再次掩上山顶,太阳被遮住一半,传说中最美的时刻终于到来!只见泸沽湖水面一下子被分割成两块儿,一半是水彩,一半是油画,两边虽是泾渭分明,却又相互融合,相辅相成,毫无违和感。湖水缓慢悠闲的散步,将泸沽湖变成一幅天然的阴阳太极图,令人拍案叫绝。我就站在这阴阳两极的分界线上,俯视宽阔水面,仰望高远天空,恍惚间,像被一道闪电击中,顿时醍醐灌顶。脑海中空濛一片,心中无限欢喜。
从湖心小岛回到岸边,“小辫子”开车带着我们绕湖转了一圈。看到摩梭人走婚必经的栈桥,情人滩,还有天然形成的拍照圣地“心型湾”。这处水湾没有一丝人工雕琢的痕迹,完全来自于大自然的原创。两条从岸边延伸向湖中的小道,像两只臂膀,伸展曲折,最终合拢,形成一个酷似心形的图案。从上面向下望去,就像一颗桃心蓝宝石镶嵌在那里,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众人纷纷下车,举起相机手机,快门声此起彼伏,都想把这伟大的造物带回家。
再次回到酒店门口时,已经是傍晚。天边落日徘徊在仙女山峰顶,她好像也在留恋泸沽湖的美景,迟迟不愿落下山坡。余晖洒在湖面,泸沽湖遍身金黄。
这是一种丰满成熟的金黄,比秋天漫山遍野的麦穗还要沉甸;这是一种雍容华贵的金黄,比皇家错落有致的殿瓦还要圣洁;这是一种灵活俏皮的金黄,比大漠闻风起舞的沙丘还要通透。
此后很长时间,我才知道为什么泸沽湖能把金黄色发挥到极致,大概是因为她的湖水中富含某种矿物质元素,而这种元素,恰恰能在黄昏阳光的照耀下,散发无尽光彩。
发往湖中心小岛的船只正在逐个靠岸,众多船夫之中,我又看到了那长相迥异的兄弟二人,两个人有说有笑,将船儿牢牢固定在木桩上,然后身披夕阳,慢慢走向回家的路。沿着那条路望去,远方一处村落,有炊烟正袅袅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