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在中国广阔的大地上,存在这样一个地方。这里的女人,可以一辈子拥有多个“丈夫”。她们不需要看男人是否有钱有房有车,只要自己喜欢就足够,便愿与他繁衍后代。这里的男人,当然也可以一辈子让几个甚至更多的女人当自己的“老婆”,让她们为自己生孩子。但是这些孩子,却不用这些男人们负责抚养,更无需给抚养费或其他,因为,孩子全部归女方抚养至大,并跟母亲姓。这里,女儿比儿子更受欢迎。
因为这里,被称为“最后的女儿国”、“世界上最后的母系社会”。这里的社会由女性统治,妇女在家中掌控大权和财务,房屋和财产也都通过妇女传下来。庄稼、房子、孩子还有牲畜都由这些女人们来照顾。
这些人,便是——摩梭人。
他们世代人繁衍生息的地方,叫——泸沽湖。
而他们这种男女缔合的方式,叫做——走婚。这种婚姻方式,在中国,乃至全世界,都是独一无二的。
如果去过云南丽江泸沽湖旅游过的游客们,想必对泸沽湖并不陌生。泸沽湖位于四川和云南省的交界处,距离丽江市区约公里,驾车4小时左右即到。是一个以其迷人风景和独特的摩梭文化而闻名于世的高山湖泊。
一好友对我说,如果打算去丽江旅行,一定要去泸沽湖。我和另一好友二人去往丽江的行程本来就是临时决定的,听好友如此推荐后,便将到丽江第二天的目的地定在了泸沽湖。
听他的推荐,是对的!来到了泸沽湖,才知道原来它就是《亲爱的客栈》的拍摄地!来这里,不仅欣赏到了至今最美的中国湖泊,更是第一次听说与接触到如此“女儿国”的别样风情。
没有查攻略,没有百度百科,从上了旅行小巴士的车起,便开始听身为摩梭本地人的司机大哥给我们讲述摩梭人的走婚生活,还有他自己的与众不同的爱情故事。
正文
泸沽湖被当地的摩梭人称为“母亲湖”。摩梭人一直生活在湖泊周围相对孤立的生活着,并保留了他们古老的传统和习俗。
“如果男孩子看上了谁家的女孩子想走婚,去女孩子家是不能走正门的,必须爬墙过去,而且,上阁楼也不能走正门,必须从屋子侧面爬上去二楼,从二楼的花格窗进入女孩子的房间。这也是考察男孩子身体好的一个方式。你会发现,摩梭族的年轻男孩子大部分都是身体结实年轻力壮的,不然,咋爬的动窗子!不过,切记别爬错喽,爬错了可能就进了老祖母的房间喽!老祖母可是家中地位最高最不好惹的人哦!”
家族里地位最高的人是老祖母哈哈哈哈,司机师傅很逗,惟妙惟肖的给我们叙述着走婚的画面。
走婚爬阁楼表演(真正的走婚是在夜晚)“不是一次爬就能爬成功的,还要爬第二次,第三次才成,而且,也必须让女孩子看得上这个男孩子,这才能在第三晚真正的走婚。一般一个男孩子爬进屋子后,会将自己的帽子摘下来挂在窗户边,表示这个屋子里的女孩子已经被我占了,其他人就别爬了!不然,你爬进来,我也爬进来,那这屋子可就热闹啦!”
这叫暗婚,女生男生双方是可以不让别人知道的情况下在夜晚神合的。等女孩子怀孕后,双方便会举行明婚,这时双方家里人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已成婚后的男女双方是不住在一起的,男孩子晚上还可以去女孩子屋里住,不过就不用爬墙了,轻松的敲敲门,走楼梯上去就可以了。但,只能是晚上。
“男孩子走婚后必须在天没亮前就要离开屋子,更不可能睡个懒觉甚至等着在女方家里吃个早饭再走,否则会被看成非常非常不礼貌甚至是破坏规矩的行为了,会被老祖母追着打的!”
哈哈哈哈,司机大哥难道是被挨过打吗?忘了问,不过应该不是,因为他后面讲述了属于他自己的爱情故事。我们留在后面再说。
那么,男孩子女孩子双方是如何认识的呢?
摩梭人经常在晚上举行篝火晚会,这便是他们结识异性最多的方式。别的部落的人也会参加。大家手拉手跳着舞,如果遇到自己心仪的姑娘,男孩子会在女孩子的手心扣三下,表示喜爱。若女孩子回扣了三下,表示女孩子有意,相当于“确认过眼神,是那个对的人”了!在篝火晚会结束后,女孩子回家,男孩子会偷偷跟在其后,直到女孩子回到家上了阁楼,把闺房的灯打开,这样男孩子就可以放心的走了!因为,他已经知道女孩子住址和房间了!
之后的事情,衔接上上文,就顺理成章的将走婚完成了!
我和好友参加了当地人专为游客们准备的篝火晚会,以让游客们感受当地人的风俗。当跳舞完,一排又黑又高又壮的摩梭小哥整整齐齐的站在篝火旁,邀请女游客们互动去主动扣摩梭小哥的手时,女游客们都好是腼腆啊,齐齐往后缩,需要主持人说谁再退就叫谁出来,游客们才停了,哈哈~不过,还是要主持人任意指定才能让女游客出来。被叫出去的女游客,有的大方的走过去,选了心仪的小哥直接扣手,有的则腼腆到稳稳的站在原地就是不动,让全场的气氛甚是搞笑与欢乐~
专为游客准备的篝火晚会主持人说,如果女游客想有带走的阿哥,可以直接带走。哈哈哈哈~虽然这么说,但并没有女游客真正的敢带走阿哥们。“万一怀孕了还是要自己养的啊!”哈哈哈哈~女游客们开着玩笑的说。
的确,在摩梭族,孩子全部由女方抚养,而一直生活在母系家族里面的女方的哥哥弟弟,也就是孩子的舅舅,在家中会充当父亲的角色,协助家里女人将孩子抚养长大。
摩梭族家庭(右一和二为孩子的舅舅们)毕竟,走婚,与我们大多数人接触到的一夫一妻制的婚姻,太不相同。现代社会的婚姻中,女方可能在N个地方去挑剔男方,比如学识、长相、收入、财产、家庭、健康,等等等等。想形成一段婚姻,对现代社会的年轻男女们,越来越难。并且结婚后,维系婚姻关系的,除了感情,还有责任,有义务,有经济能力,有经营家庭,等等等等;有时即使男女双方没了感情,也可以化作亲情,为了老人或是为了孩子,来继续维持婚姻关系。
但对于摩梭人来说,走婚的男女,维系婚姻关系的要素,只有感情。一旦感情变淡或是破裂了,可以随时切断走婚关系。对于摩梭人来讲,感情是高度自由的,在性事方面也是女方占主要地位。女方无论是何原因,一旦不再为男方开门,走婚关系就宣告结束。因此,对于摩梭人来讲,男女只有靠感情才能在一起,不以物质为基础,他们的走婚是纯粹而纯洁的。
摩梭人虽然一辈子可以多次走婚,但她们的感情并不混乱。在同一个时间段,只能与一个异性走婚,并不能同时与多个异性走婚。只有当一方被拒绝了或是双方都想停止走婚关系了,先要结束这段感情,才能进行下一段走婚。并且,他们的走婚,并不像很多游客所理解成的“一夜情”那样,摩梭人的走婚和我们的谈恋爱方式是一样的,时间有长有短,有些摩挲男女甚至通过长达两三年的接触时间才确定双方走婚。而且,他们仍未确定走婚前相处的那段时间里所考虑的因素,除了感情,还是感情,这比起我们大多数女孩子要考察男孩子各个方面的优劣性才能确定是否结婚来看,就简单而质朴多了。
不过,曾经的摩梭族,也曾遭受到过一夫一妻制的冲击。
据史料记载,数百年来摩梭人生活相对稳定,从元朝(年至年)开始实施土司制度,严格遵从社会等级,并且所有摩梭人都延续走婚传统,即使附近部落族人并不用此传统。
但这种情況在年发生了改变。当时土司制度走向终结,摩梭人被纳入了确立不久的共产主义制度。社会等级被废除,摩梭人也被迫努力改变大众眼中的“落后婚俗”。这些努力在年达到顶峰,当时政府开展“一夫一妻”制运动,要求摩梭人要领证结婚,并且夫妻双方要在同一屋檐下生活。
自年文化大革命结束后,政府才从摩梭人的日常生活中退出,不再要求社会主义的“一夫一妻”制。
曾经在80年代末,摩梭人或多或少有了強的戒备心,或是干脆否认走婚的存在,怕再被限制或是再生事端。在90年代中期,当泸沽湖的旅游业开始发展起来时,摩梭当地人才开始将“走婚”视为吸引游客的资本,不再遮掩,放心而大力的开始宣传。
由此看来,摩梭族走婚习俗能够延续至今,也是不容易的。
而且,随着外界的一夫一妻制及终生伴侣的价值观的渗入,这种传统观念也在有所改变。大部分摩梭人还是实行着走婚制度,但有些摩梭人,也是会在族内实行一夫一妻制的婚姻。
比如,我们上文提到过的这位有趣的摩梭司机大哥的爱情。
他的老婆是山东人,日本留学海归。因为当时来丽江旅行,认识了年轻时候在丽江古城客栈做接待的人超好又帮助过她的的这位朴实又幽默的摩梭族大哥。之后,还是女方主动倒追的这位摩梭大哥,并且经历了双方家长反对、女方被家长关小黑屋又逃出来与大哥见面,女方欺骗男方说家里人同意而先结了婚、生米煮成熟饭后丈母娘才不得不妥协这样的曲折离奇又惊心动魄的爱情故事后,两人才修成正果的(故事讲起来很长,以后有机会我会写一篇他俩个人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现在,他们有一儿一女,两个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并且,遵守着一夫一妻制的做法。大哥说——
“虽然我老婆是外地人,我是摩梭人,但是她真的很好,对我很好很真诚,还为我生了两个孩子,我不会再去走婚找别的女人。因为,我要对得起这个从山东那么远的地方嫁到这个山里只为了和我在一起的她,而且她还是高材生,我家里穷的叮当响,她说过她什么都不图,只图我这个人,和一份安静幸福的生活。我们在一起已经8年了!虽然,摩梭的男人大多都很懒不做事,只靠家里养每天吃吃喝喝就行,但我不一样,我当过兵,勤奋,而且,为了我老婆,我也要加倍努力干活挣钱养家,让她和儿子女儿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即使我再累也感觉不到累,因为,每天干活都很有动力,就想多挣点钱,然后早点回家见我的老婆孩子。“然后,他特别自豪的拿出手机,给我们展示他漂亮的老婆和一双可爱儿女的N多照片。
多么朴实又真挚的告白,多么勤奋而又能干的摩梭大哥啊!
我们为大哥的爱情故事感动,同时也知道,真实的摩梭人并不是都在走婚的。而且,随着摩梭人与外界互动的增加,当地居民和专家们也都开始担心,摩梭人独有的文化习俗会不会受到威胁。
专家表示,在泸沽湖本土生活的摩梭人口在4万左右,本就不多,但隨着越來越多的年轻人与外地人通婚,或是前往大城市工作,这一数字还在逐年減少。由于没有属于摩梭族自己的文字,摩梭族独有的特色文化很容易被消失掉。
甚至,在摩梭本土的母系社会内部,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也喜欢在婚姻方式上再次进行自由选择——是选择一夫一妻还是走婚制度,而非循规蹈矩的乖乖去延续几个世纪以来一直持续延续的作为摩梭文化基础的走婚习俗。
后记
村庄周围有很多“欢迎来到女儿国”的标语。这里的摩梭传统看起来充满活力,但摩梭社会真正面临的危机正在悄然而至。之于笔者,是真心希望这种走婚习俗以至整个摩梭母系社会不会没落的。因为至少,只看重感情而不以物质为基础的纯粹而纯洁的爱情观,是值得被现代浮躁的社会延续与宣扬的。